苍白的纸无力地呈现在眼前，没有一丝血色，边角被风吹得飘忽不定，仿佛稍一用力，就会将它一截两半。
我坐在桌前，望着这张纸怔怔地出神，被窗外的冷风一吹，才恢复了些许意识，伸出手正要将玻璃窗关上时，纸却耐不住寂寞地打了个哆嗦，伴着风尘浮动而起，在就要飘出窗户的刹那间，用那柔弱的面孔对我报以一个扭曲的微笑，渲染的四周都微微有些发白，随风鼓动着，发出既像呻吟，又似求救的声音。
但只是一瞬之差，纸就飘出了窗外，没了踪迹。
不知道间隔了多少时日，长高长大的我在一个早晨，心中没由来地一阵悸动，鬼使神差地打开了窗户，任由潮湿的寒气在身旁肆虐。心忽然漏跳了一拍，像是什么东西失而复得似的，果然，在遍布灰尘的窗台下，一张纸被灰尘、污水缠在那里，瞬间，时间的隧道里我看到了那个在桌前准备写给母亲贺卡的我——沧桑的意味在耳边嗡鸣。
不知为什么，我非但没有失而复得的喜悦，反而有种淡淡的惆怅若失。
无论什么东西，都会追随着岁月的步伐，而使自己淡化了本来的面目，人是这样，物依然是这样。
在不知不觉中渐渐模糊了过去，但我们依旧无怨无悔：诞生、成长、老去、走到生命的尽头，重复着一个亘古不变的定律，有没有生命不是这样？生命如纸，由最初的空白，渐渐成长，便有了颜色，每个人的颜色都不尽相同，或单一，或丰富，步伐却从未有丝毫停滞，即使过程相似。
我笑了，对一页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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